郑杨：中国民主化的途径思考（下）
毫无疑问，通过研究非暴力抗争的方法策略我们能看到非暴力抗争有着特殊优势，但是，如果从中国的 1989 年六四天安门屠杀事件和香港 2019 年发生的反送中事件来看，面对残暴的共产极权政府，那些和平抗争手段都没有取得成功。
1989 年的那场和平抗争遭到了中共坦克和机枪的血腥镇压，死亡数千人，伤亡和失踪人数达到上万人。2019 年发生在香港的反对送中条例的运动中，香港人更是发挥了惊人的动员力量，700 万人口的香港，一天之内共有两百多万人走上了街头参加抗议，但秩序井然，即使在中共某些破坏分子企图制造事端的情况下，也没有发生流血的对抗，而是和平地表达了愤怒和反对。香港的反送中运动从组织动员到执行和保障等等方面堪称一场非暴力的完美风暴！！但是还是没有取得成效。这不能不让人思考为什么和平抗争在面对中共这样残暴而冷酷的共产党政权时却并不奏效？
今年 4 月，新公民运动倡导人许志永和维权律师丁家喜因涉嫌颠覆国家政权被再次判刑。许志永先生被判有期徒刑 14 年，丁家喜先生获刑 12 年。其实，许志永提出的新公民社会运动理念完全是和平理性和非暴力的，即：新公民运动告别“推翻、打倒、敌人”等理念，践行自由、公义、爱的新公民精神，推动中国以最小代价完成宪政文明转型。但是，我们能看到的是许志永多次被捕，最近的这一次是因为参加了十多位中国律师和公民运动人士在福建厦门聚餐。据参加者透露，这次会议之前会场早已经被警察暗中布置了录音录像设备。一举一动都在中共的监视中。显然，现代的高科技监控跟踪手段及共产政权的血腥狡诈大大增加了和平抗争的难度。
也有人会认为 1989 年前后东欧一系列前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制度变革也是和平理性非暴力的结果，并不能得出和平抗争不适合共产党政权的结论。但其实，这些国家的政治变革是有特定时代背景的，和苏联的解体苏共的垮台有直接的关系。这是和平演变的一系列后果，如果没有苏联国内出现的紧张和混乱局面，这些国家的政治变革不会如此顺利，道路和方式一定会有所不同。早在 1968 年苏联红军就直接出兵镇压了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的政治民主化运动。而同样在 1989 年 11 月捷克斯洛伐克却爆发了所谓“天鹅绒革命”（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如天鹅绒般丝滑没有任何激烈的对抗和流血），在反对派举行了几次数十万人抗议示威之后，捷克共产党主动宣布放弃一党专政！而这时的苏联已经自顾不暇无力干预了...从天鹅绒革命我们可以看出，这种和平不流血的方式是统治者和抗争者的妥协，当然，这既是一种和平演变的胜利，也是和平抗争的胜利。统治者顺应了历史的潮流，所以，这的确是中国民主化道路值得借鉴的非常好的路径，但是，一切都需要依照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环境来调整方法和策略。
历史会有惊人相似，但是历史绝不是简单重复。正如自然界里的动物生存法则：捕食者在改变捕食策略的同时而被捕食者一样在变化，一些经验和教训甚至很快被暗暗植入了下一代的基因之中。因此，民主的路径和模式也会在实践中不断调整。不同的时代面对不同的统治集团和不同的国情决定了抗争方式的不同。政治力量的对抗方都会根据对手的变化而不断调整自己的策略，绝不会一成不变。和平抗争有许多策略，很多优势，但是其局限性也是明显的。特别是在高科技条件下。许多我们认为可以绕开当局敏感神经的巧妙布局和计划都难以形成气候，照搬硬套前人的经验是难以完成历史重任的。
如果说两千年前，耶稣基督为了殉道，为了救赎以色列那片土地上苦难的人们，宁愿自己的身体被钉在十字架上，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无数人。相信现如今也一定会有不少优秀的中国人愿意为了中国的民主自由，为了让中国人民彻底摆脱共产专制的奴役和苦难，以自己的牺牲而背负这样的十字架，甚至为之前仆后继！但是，面对冷血残酷的中共集团，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是否唤醒统治者的同情能让他们自动放弃权力实行民主宪政？从目前看，答案是悲观的。和平理性抗争是必需的，但不应是唯一途径。
三、多种路径并行包括武装抗争
这里说的多种路径既包含了和平演变、和平理性抗争，还包含了武装抗争。
和平演变及和平抗争下能否完成变革，实现中国的民主自由融入文明世界的目标？如果人们和平的抗争下中共武力镇压怎么办？
再看看韩国的民主道路，我们能一窥历史的演进脉络。
1953 年韩战结束后，韩国一直处于军事独裁统治之下。1961 年朴正熙发动军事政变夺取政权，韩国进入了近 20 年的“维新体制”，在国家安全与建设的名义下，解散了大部份的政党与社会团体，出台了大量限制民众自由的措施，开始了韩国的独裁专制时期。1979 年 10 月朴正熙遇刺后，韩国终于爆发长期受到抑制的民主运动。不久全斗焕发动政变，实行全国戒严。1980 年 5 月光州民主化运动爆发，这是韩国民众抗议独裁统治的代表性民主运动，光州事件最终被韩国陆军血腥镇压，有人也称这次运动为光州起义。这次事件最后造成近千人死亡和失踪，这场运动的领导人金永三被逮捕并且判处死刑。后因国际社会的压力和国内的反对声浪，金泳三改判无期徒刑。1987 年六月韩国再次爆发民主运动，国家陷入混乱和危机。国际奥委会表示如果韩国的局势无法降缓，国奥会可能会取消其 1988 年的奥运主办权。韩国当时的执政党总统候选人卢泰愚迫于压力，在 1987 年 6 月 29 日终于对外发布了“六二九”民主化宣言，支持韩国的民主化，同年 10 月韩国以公投的方式通过了韩国的新宪法，恢复总统的民主选举。同年 12 月卢泰愚当选，成为新宪法通过后的第一位民选总统。1992 年 12 月，金泳三成为第二位民选总统，也是三十年来第一位文人总统。
因此，从历史来看对抗威权政府的路径是这样：（抗议者）和平抗议——（政府）武装镇压——暴力冲突升级——（抗议者）武装反抗（起义）——政府暴力镇压——抗议参与者或死或逃亡、反对派领导人关押——国际社会关注和压力——经济社会持续动荡危机——反对派和独裁者艰难谈判通过某种方式直接或者隔代达成妥协——民主化道路开启。显然，从韩国的例子我们能看到类似这样的路线，回顾历史，南非黑人领袖曼德拉反对种族隔离政策的道路来看也与此相似，他一直致力于武装反抗南非种族主义道路，直到他 1990 年 2 月被政府无条件释放他仍未承诺放弃武力抗争。显然，残酷的武装镇压必然导致武装反抗，而南非白人政府的暴力层度远不如中共政权。
因此，中国的民主化不能放弃武装抗争。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独裁者的良心发现上，这显然是对历史对人民的不负责态度。中共多存在一天，中国人就要多受一天痛苦，世界和平也将面临更多的威胁，中国民运人士及各种反共力量应当勇敢地担负起历史的使命，，早日结束中共暴政。显然，这就必需做好武装起来的准备！
毫无疑问，中共武力镇压和平抗争的人民的时候，有武装准备就可以有效保护我们的有生力量，也能对那些血债累累的中共走狗予以严惩。因此，
在路径选择上在策略上，有能力的民运组织应当着手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武装系统。同时民运组织也应当对寻求民族独立和复国运动的组织个人报以开放协作的姿态，他们也是解体中共的有效力量和同盟军。
无数事实证明面对非暴力不合作的人中共绝不会手下留情，中共很清楚，任何要求民主自由甚至争取个人权力的人都会动摇中共的统治根基，他们不会认为一些民主人士要求言论自由，要求民主法治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在人民面前必须保持不可触碰的威严，他们深谙控民之术。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权力，失去对国家机器的掌控，他们会把一切不顺服不听话的人都当成打击对象，当做颠覆国家政权的“罪犯”。就在近几天， 被中共关押和审判的独立记者、女权行动者黄雪琴在其一审最后陈述道：“我写的文章、所做的采访均是真实存在的社会现象。没有歪曲事实，也没有攻击国家和政府，我所做的一切，不是要去煽动颠覆国家政权，(而) 是希望社会能够改良，变得更好，让国家变得更好。”但是，中共会这样看吗？零八宪章的倡导者刘晓波先生一直是一个和平理性的抗争者，但是，中共对他的镇压毫不留情，不论国际社会如何声援呼吁，刘晓波还是被关押到生命最后一刻。没有任何其他一个其他诺奖得主是刘晓波先生这样的结局，，可见中共是多么冷酷。
显然，中共早已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因为他们的罪恶太多！他们会把任何不同的意见和声音都当成是颠覆政权。所以，我们必须认清中共，他们对于和平抗争者一样毫不留情。迫使中共统治者放弃权力还政于民的绝不会是统治者的良心发现！而会是来自强大的内外部压力，来自不懈的努力和抗争!！来自不可阻挡的文明进步潮流!！这是历史反复验证的社会规律。
其实在和平非暴力还是武装革命的这个问题上著名的海外民运领袖王炳章先生有诸多经典的思考和论述，正如他在《中国民主革命之路》（也称《民运手册》）回答民主运动以什么样的手段达成目标，，用和平演进呢还是武装革命这个问题上他是这样阐述的：“我们希望以和平演进的手段达成中国民主化的目标，希望避免革命，尤其是避免流血...最终，专制社会以什么方式过度到民主社会，不取决于、或者说不主要取决于我们，而主要取决于执政者的态度，取决于执政者在人民的要求下采取什么样的回应。”显然，王炳章先生也认为应避免流血革命，但是，如果统治者不能顺应历史的潮流继续无视人民自由民主的呼声甚至野蛮镇压，这必然导致革命!！
有句话其实中共内部一直广为流传。
“这是改革和革命的时间赛跑。假改革必致真革命。”
所以，共产党内部都一直有这种危机，中国的民主派以及民运人士却自我局限？！我们不能自缚手脚，局限自己的思维，那样是难以当但起历史责任的，也必然被历史无情淘汰。停留在没有任何武装对抗的层面的思考是对中国民主运动复杂性认知不足！只会造成中国的民主运动走向更加艰难而漫长的道路。看似非暴力流血牺牲少，但是，在残暴的中共统治下将会有更多的人悲惨而痛苦地死去，这是几十年中共统治下一直在发生的社会现实。
要知道，当下的中共是几千年专制暴政的集大成者，是专制独裁暴政的堡垒！
漫长的等待和长期抗争不是我们目的，加快中国民主化的进程让更多的中国人民更快得脱离苦难沐浴自由民主的阳光下，让世界更加和平安宁才是中国民主运动的使命和任务！因此，武装抗争也是必需和必备选择。
有人说武装革命会死很多人，但是中共的残暴统治会死更多人！革命党会不会是另一个共产党？这些问题其实王炳章先生都在《中国民主革命之路》一书有经典论述。
采取武装行动武装反抗就产生另一个共产党？这种逻辑其实很矛盾，这其实正是中共所希望看到的逻辑，甚至这种论调的起源就是中共放出的“木马”，他们首先在思想上理论要动摇我们，造成我们的混乱和困境，他们最希望我们永远站着抗议，躺下绝食，手无寸铁.。那样，他们就一直掌握主动，想不想让权都由他们说了算，想拖延多久就多久，我们的道路会困难得多，会有更多的人在等待中绝望。因此，我们不能自缚手脚，我们应当积极掌握也必须掌握这个伟大进程的主导权，让中共无从选择！当然，武装力量在当前是一个准备力量，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因时而动，见机而行。
综上所述，中国的民主化道路将是是一个内外呼应、上下结合的多种路径多种力量的并行进程，是从去中心化再到中心化不断淘汰整合策略不断调整的过程，道路曲折但是前途必然光明。结束中国共产党的独裁暴政统治，实现中国的自由民主宪政是近百年来无数优秀中华儿女仁人志士为之不懈努力和顽强抗争的理想，不仅仅事关十几亿中国人民前途和命运，更将对世界和平和人类文明走向产生重大深远影响！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必将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