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曉剛：澳洲首例依「外國干預法」起訴的華人被判有罪
經過墨爾本地方法院長達三年多的審理，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州的一位「知名僑領」楊怡生，終於在 2023 年 12 月 19 日被陪審團判定有罪。這是自澳洲自聯邦議會於 2018 年通過了《反外國干預法》以來，首例依該法律起訴的案件。
現年 68 歲的楊怡生本是越南華人，40 多年前隨百萬「投奔怒海」的越南難民逃離共產暴政的統治，來到澳洲享受自由民主法治社會的生活。
然而，與一直堅持反共立場的多數海外越南社區不同，長期以來，包括海外越南華人在內的海外華人社區往往淪為中共干預、滲透的受害重災區。澳洲也不例外。比較典型的事件包括有 2008 年在中共操控下的堪培拉「紅海洋」、2016 年悉尼墨爾本「頌毛音樂會」、2018 年工黨政治新星 Sam Dastyari 參議員因外國政治獻金醜聞辭職、2019 年被爆出的 2015 年「幽靈捐款人」案等等。澳洲華文媒體的社區新聞版面上亦充斥著各種如牛毛般紛雜名目的華人社團在中共組織和操控的活動上進行政治表態的消息。
隨著中共對澳洲的滲透和干預越演越烈，在澳洲華人社團中激起了越來越強的抵抗力量，也在澳洲主流社會和政界引起了關注和重視。2016 年 8 月澳洲華人發起成立「澳洲價值守護聯盟」並成功地阻止了「頌毛音樂會」。2018 年 Clive Hamilton 教授出版了《無聲的入侵》一書，以祥實的資料揭露了中共對澳洲干預和滲透的嚴重程度。同年，澳洲聯邦議會通過了《2018 外國勢力透明化法案》和《國家安全法 2018 反間諜和外國干預修正案》(分別俗稱為《外國代理人登記法》和《反外國干預法》)。
可是，《外國代理人登記法》和《反外國干預法》通過以來，一直被批評為實施不力。中共及其在澳代理人更是以濫打種族牌的方式進行抵制，數年來竟無一家被中共操控的社團主動依法登記為外國代理人。中共政府甚至不惜動用貿易禁令、發布旅行警告等方式對澳洲進行「制裁」。
終於，2023 年的兩個事件，標誌著情況有所改變了。
一個事件是，2 月 21 日澳洲司法部在聯邦參眾兩院情報和安全聯合委員會聽政會上宣布，「澳洲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已被澳洲政府強制列為「外國代理實體」。這是上述兩條法律實施五年以來首個被強制登記的社團。這一事件無疑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因為從「澳洲和統會」的網站上可以察覺，其原本一向活躍的網頁已有一年多無人更新。實際上，眾所周知，世界各地所有形形色色名目的「X X X 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民間簡稱「和統會」，但中共官方現在多使用「統促會」的簡稱以削弱「和平」)，都是中共中央統戰部一手操控的代理人組織。其在北京的總會，歷年來會長都是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主席擔任，目前是王滬寧；歷屆執行副會長都是由中共統戰部部長擔任，目前是石泰峰。
另一個事件就是這次楊怡生被認定有罪。楊怡生來到澳洲後，早年曾加入過工黨，後來又轉投入與工黨對立的自由黨，並在自由黨 Jeff Kennett 擔任維州州長時，被列為州議會 Richmond 選區自由黨候選人。他以多個華人團體負責人的頭銜逐步名列「知名僑領」，諸如維州福建同鄉會首任財務、墨爾本澳華歷史博物館董事會副主席、大洋洲越棉寮華人聯合會會長、大洋洲越柬老和統會會長、等等。其中，2016 年他在連任大洋洲越棉寮華人聯合會會長的就職儀式上，是由中共駐墨爾本副總領事向他頒發第七屆會長證書。同年，該會參加了中共在墨爾本組織的遊行，抗議聯合國海洋法法庭常設仲裁庭對南海仲裁案的裁決。
他在澳洲聯邦警察 (AFP) 和安全情報機構 (ASIO) 聯合負責的「反外國干涉特別工作組」經過長達一年多的調查後，於 2020 年 11 月以「準備或策劃替外國在澳洲境內實施干預」的指控送上法庭。由於本案的證人身份受到保護，絕大部分庭審都是閉門進行。根據透露給媒體的部分資料，警方的證據表明，楊怡生曾與中共情報人員經常接觸，並試圖秘密影響自由黨籍前聯邦多元文化事務部代理部長 Alan Tudge 以推動中共的目標。其中包括邀請 Tudge 出席 2020 年 6 月楊怡生向皇家墨爾本醫院捐贈 37,450 澳元的儀式。因為楊怡生認為 Tudge 未來有可能擔任澳洲總理，因此提前佈局試圖對 Tudge 施加不當影響。2021 年皇家墨爾本醫院向媒體表示，該捐贈實際上包括了 29 筆捐款，醫院後來退還了其中楊怡生捐贈的那筆，而保留了其他的 28 筆。
此外，呈庭的秘密錄音記錄到楊怡生自己的一段話，稱「我做的事情不會見報，但北京會知道我在做什麼」。法庭上檢察官對陪審團解釋說，楊怡生的做法並非在小說或詹姆斯邦德的電影中描寫的那類間諜行為，而是替中共實施的一種「微妙形式的干預」。
歷史上，共產政權對民主社會實施的干預，無論是間諜小說或電影式的滲透，還是這次這種「微妙形式的干預」，都屢見不鮮。如東德間諜紀堯姆，通過混入難民潮的方式，被閉眼撒網般地派遣到西德，最終逐漸爬到西德總理勃蘭特身邊助理的關鍵位置；如中共周恩來親自發展的中共間諜金無怠，混入美國中央情報局佔據關鍵多年，甚至險些被提拔為副局長。在澳洲，前面提到的那位因外國政治現金而辭職的 Sam Dastyari，在其參議員任內就曾一再在南海島嶼等問題上，為中共的立場代言。又如，今年 9 月辭職的維州前州長 Daniel Andrews 任內不顧主導外交事務的聯邦政府的勸阻，堅持包括引進「一帶一路」在內的親中共政權的立場和政策；曾任新南威爾士州州長和聯邦外交部長的 Bob Carr，一再利用其在政界的影響力，發布親共反美主張，為中共的立場代言；等等。這些現象，都被一些觀察家視為中共「微妙形式的干預」的結果。
對楊怡生定罪後的具體量刑，法庭將會另行擇期宣布。由於他的行為屬於「準備或策劃」但實際未遂的干預行為，因此估計刑期不會超過 10 年。但無論如何，楊怡生的被定罪，應該足以對那些試圖通過替中共實施對澳洲的滲透和干預來獲取個人利益的人，起到相當的威懾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