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从六四到今日——暴政崛起与民主世界的迟到反省

【注】美东时间 2025 年 6 月 3 日，盛雪女士应邀在光传媒 YouTube 平台举办的“纪念六四三十六周年——推动中国民主运动的永恒动力与鼓舞”光明论坛上发表主题演讲。她从国际视角出发，深刻剖析了民主世界对中共暴政的绥靖与转折，并呼吁全球力量共同终结专制，为中国民主开辟道路。

在今天这样的一个时刻，看到各位在线上，我也非常欣慰。

2009 年的 6 月 26 到 27 日，我在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出席过一个会议，会议主题是《中国的宪政民主化：民主墙—天安门—零八宪章》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由陈奎德博士主持的普林斯顿中国学社和夏明教授所在的纽约市立大学斯泰登学院主办。

因为 2009 年是民主墙运动 30 周年，是天安门民主运动 20 周年，是零八宪章一周年。所以，会议主要对从 1979 民主墙，到 1989 天安门，再到 2008 的零八宪章三大事件进行回溯、分析、研讨、总结。

我当时讲的主题是：“镇压后的博弈，共产大国崛起——民主国家对中共的绥靖政策让全球买单。”

回过头来看，又是 16 年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全世界整体上的这种情况，确实是民主世界、民主国家在买单。好在现在这个形势开始有转变。

这两天我突然想到这一点，就把我当年的演讲提纲找出来了。我一般讲话几乎从来不写稿子，我特别懒得写稿子念稿子。但是当时我确实有个提纲，费老大劲，我终于把它找出来了。我决定把它形成一篇文章，今天借这个机会剧透一下，把我的提纲要点跟大家分享。

我文章的主题是：“六四镇压与暴政崛起”。其实基本上来讲，我要阐述的是整个世界民主国家、自由阵营容忍了六四屠杀，事实上在这之后是帮助了中共的暴政崛起。

这个过程，首先是在六四屠杀刚刚发生的时候，的确有很多的民主国家对中共有制裁、有谴责，有义愤填膺。但是这个时间维持得很短，特别是美国。当时的总统是老布什，老布什先生居然在半年之内急切地派他的助理去北京，跟邓小平商议如何帮他走出这个困境。

【盛雪注】整理演讲文字我补充一些当时讲到的布什总统与当时的中美关系的几点史实：

6 月 4 日（星期日）下午 5 点左右，布什从缅因座专机赶回白宫。当晚，他从白宫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美国驻华大使李洁明的，布什询问了北京的情况，李告诉他北京星期一的局势平静。

星期一（美国时间 6 月 5 日）早上八点，布什总统打电话给前总统尼克松，谈了近十分钟有关中国的问题。尼克松告诉他，“不要中断与中国的关系。所发生的一切乃属处置不当，实在可叹，但需要从长远着眼。尼克松认为美国不应该中断与中国的贸易，只需要作出一些象征性的行动。

谈话中尼克松表示，布什不召回驻华大使的决定是正确的。尼克松的看法与布什的考虑不谋而合，这加强了布什已有的维持中美关系大局稳定的基本认识。

6 月 5 日中午，利用吃午餐的私人时间，布什在白宫约见了在华盛顿地区四所大学攻读社会科学博士学位的贾浩等四位中国学者，了解他们对中国局势的看法。当时布什最关心的是中国政府能否有效地控制局势。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布什更坚定了自己对华关系的既定政策。

六四屠杀发生后三天，美国时间 6 月 8 日，为了获得有关中国的第一手资料并与中国领导人保持接触，布什决定直接给邓小平打电话，这是中美两国 1972 年恢复接触以来，美国历届总统都从未有尝试过的事。但是邓小平拒绝了，不过接受了信函，并接见了布什特使。

1989 年 10 月 28 日，尼克松在中美关系的低谷时，开始了他对中国的第六次访问。

1989 年 12 月 9 日，布什总统派特使再次访华求见邓小平。斯考科罗夫特和伊格尔伯格不仅见到了江泽民总书记和李鹏总理等中国领导人，而且还见到了已经在 11 月初退休的邓小平。

接下来大家都知道的很多事件，包括美国开始启动是否给予中国永久最惠国待遇，以及不附加人权条件。这个过程有很多细节我今天不在这里讲，因为确实说不完。昨天我还跟张伯笠牧师有过一个简短的对话，他也特别回顾了一下当年的那个过程。

这个过程也带动了很多民主国家迅速就饶过了中共。这样一种完全无视任何道义、无视任何基本人权底线，而且可以说是反人类罪极端表现的事件，在那个时候居然被原谅了。

而且我们要看到，中共是在中共开启所谓改革开放十年之后进行的屠杀，不是在 50 年代，也不是 60 年代。尤为可恶的是，当时整个世界对中共抱以极大的期待，很多国家正在开始拥抱中国，而中共居然毫不顾惜这样的现实，敢于直接动用强大的军力、武力、暴力，来屠杀手无寸铁的市民和学生。

这个世界不仅原谅了它，而且在这个基础之上帮助中共大踏步崛起。

所以，我文章的第一段是“从道义制裁到人权对话”。在 1996 年的时候，加拿大提出了一个概念，就是用“人权对话代替人权对抗”。于是，这么一对话，就和中共坐到一起了。

接下来，整个世界特别是自由民主阵营的国家，纷纷跟中共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甚至升至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当这些国家建立了与中共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不仅仅在两国政治、经济、外交、新闻、教育、文化等各个领域建立联系，甚至包括全球战略与布局，他们是在一头的。

当西方民主国家和中共站在一个阵营的时候，我们在哪里？

所以说，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客观上来说，我们是被整个潮流，包括全球民主化、全球化的过程，完全边缘化了。

我们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使劲，我们形成的只能是拼命游说，做一些人道救援。我们坚持要做到的是：我们的旗帜不倒、我们的口号不断、我们的队伍不散，我们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那么接下来就是中共的经济改革和与人权完全抽离的这个过程。整个世界对中共的态度，是在表面上进行关注、谴责、救助等等这样的程度，而对中共整体上的制度，或者越来越严重的人权迫害，毫无办法。

我文章想说的是，民主世界容忍了中共的六四镇压，实际上正是让中共的暴政借道国际秩序，完成了它的制度升级。它从一个自 1949 年到 1989 年的简单粗暴的共产暴政，变成了一个非常全面、非常复杂、非常多样性、非常多的面目的暴政形态。它让人们看起来甚至是一个丰富多彩光鲜亮丽的政权，人们很难对中共暴政做一个清楚的定义，连概念都很难下。

为什么呢？因为它自己内部形成了一种复杂的架构来应对。不管是应对国内，还是应对整个国际社会，它采取的是：你需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想看到什么，我就展现什么；你提出什么，我就用你的话语来回应你什么；我进入你，我就是你的样子。中共以这样的方式和整个世界打交道。整个世界因此彻底懵圈了。

接下来我文章要讲的是，中共在整个世界上形成的文化攻势与话语渗透，也就是它的国际形象工程的成功。

然后是中共的战略转型——从“韬光养晦”到“有所作为”。当中共开始“有所作为”的时候，就是它大规模地向自由民主世界、向自由民主国家去渗透、去收买、去瓦解、去捣乱，以至于这些国家开始表现出越来越多的民主短板。而中共同时展现出越来越多的专制长项。

这个过程接下来是深入渗透与对民主体制系统化的影响。

特别是美国社会的失守，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是最最应该令人警醒的。因为美国社会的民主失守意味着整个世界民主自由的进程会被越来越多地怀疑和质疑。而且美国内部的乱象，让人们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应该选择中共那一种方式，也就是所谓东升西降可能是人类社会的另外一种选择，也就是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在世界上越来越有市场。

【会议主持提醒时间到了】最后我要说的是，民主国家现在必须对整个与中共的“对话政策”进行反省。要清楚地知道中共从来都是与自由民主、人权、法治、宪政是对立的。

大家都知道我是支持川普总统的。现在我也越来越看到，不管你多么不喜欢他，因为他的张扬个性、他的不按牌理出牌等，确实让很多人有五花八门的认识，包括很多人非常痛恨他。

但是面对专制暴政、面对中共，川普的作用就是“板砖破武术”。中共的“武术”再多花样，一板砖过去，中共就现出原形。

所以我们现在的确站在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上。在这个节点上，我们才开始能够大有作为。我特别希望我们所有真心反共的人，在这个时候，不管你所从属的政治团体、你所信仰的主义，你所来自的族群，很多朋友知道我这两年在推动满洲复国，也是从一个层面上去裂解中共的能力、暴力和权力。

只有结束中共，这个世界才有可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当然，世界上有很多问题，那些问题我们大家各自努力，需要一个一个的去解决好。

2025 年 6 月 3 日

2025 年 6 月 8 日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