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务院特别报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如何试图重塑全球信息环境
执行摘要
每个国家都应有能力向世界讲述自己的故事。然而，国家的叙事内容应以事实为基础，其兴衰取决于自身的优点和缺点。中华人民共和国 (PRC) 采用各种欺骗和胁迫手段，试图影响国际信息环境。北京的信息操纵手段包括宣传、提供虚假信息和审查等。如果放任不管，PRC 的所作所为将会重塑全球信息格局，造成偏见和差距问题，甚至会导致各国做出让其经济和安全利益服从北京利益的决定。
PRC 的信息操纵
PRC 每年会花费数十亿美元，用于境外信息操纵 i。北京利用虚假或有偏见的信息，宣传对 PRC 和中国共产党的正面看法。与此同时，PRC 在台湾、其人权做法、南中国海、国内经济和国际经济交往等问题上，对于与其期望的叙述内容相抵触的批评性信息，会进行封锁。更广义地说，PRC 试图扶持和维护一种全球奖励架构，鼓励外国政府、精英阶层、记者和公民社会接受其偏好的表述，避免批评其行为。
PRC 操纵信息的手段包括利用宣传和审查、宣扬数字威权主义、利用国际组织和双边伙伴关系、拉拢与施压并用，以及对中文媒体实施控制。总的来说，这五大手段能使北京沿着多条轴线重塑全球信息环境：
公开或隐蔽地影响内容和平台。北京试图最大限度地扩大有偏见或虚假的亲中内容的影响范围，通过公开和非公开的方式收购外国媒体股份，并赞助网络红人。北京有时还与当地媒体达成了具有约束性质的内容共享协议，让可信的报刊头条给未标明的或模糊性的涉中内容的发表提供合法外衣。此外，北京还努力笼络国际信息环境中的重要发声力量，如国外政治精英和记者等。除了关注媒体内容创作者之外，PRC 还将目光对准全球信息传播平台，如投资于非洲数字电视服务和卫星网络等。
限制全球言论自由。在 PRC 认为敏感的问题上，他们利用线上和线下的恐吓手段，压制异议并鼓励自我审查。PRC 还对在新疆等问题上被认为挑战其惯用言论的企业采取了措施。在民主国家内部，北京利用开放性的社会采取法律行动，以压制批评的声音。针对微信这个许多境外中文社区都使用的应用程序，北京实施了技术审查并骚扰内容的个人创作者。值得注意的是，在海外运营的中国企业收集的数据已让北京能够通过针对特定个人和组织来精调全球审查。
一个日益抬头的数字威权主义者体系。PRC 推行数字威权主义，利用数字基础设施压制言论自由，审查独立新闻，宣扬虚假信息，并且剥夺其他人权 ii。PRC 通过传播监控和审查技术，通常是利用捆绑在“智能”或“安全城市”保护伞下的权限，向全球输出其国内信息环境的某些方面。北京还宣传了信息控制策略，特别关注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与此同时，PRC 推动了其他国家快速采用的威权主义数字规范。随着其他国家效仿 PRC，他们的信息生态系统变得更易于接受北京的宣传、虚假信息和审查要求。
未来影响
PRC 的全球信息操纵不仅仅是公共外交问题——而是对全球信息空间完好性的挑战。如果放任不管，北京的所作所为会导致以下未来局面出现:PRC 输出的技术、接受笼络的地方政府以及对北京直接报复的恐惧，会造成全球表达自由急剧收缩;北京将发挥显著的——而且往往是隐蔽的——作用，决定发展中国家受众消费的印刷和数字内容;多边论坛和特定的双边关系将放大北京方面在台湾和国际经济等问题上所偏好的表述;获取全球数据再加上人工智能技术的最新发展，将使 PRC 能够如外科手术般地精准针对外国受众，从而可能影响经济和安全决策，使之对其有利;最后，北京在全球审查方面下的功夫，将造成一个高度精密策划的国际信息环境，其特点在于种种差距和固有的亲中偏见。
在这样一种未来局面中，公众、媒体、公民社会、学术界和各政府在与 PRC 打交道时所能获得的信息可能会被 PRC 的宣传和虚假信息所扭曲，并受到审查的限制。这将对寻求以基于事实的主权利益评估作为其与 PRC 关系的依据的所有国家构成直接挑战。这种未来局面并非预先注定。尽管 PRC 获得的资源支持前所未有，但迄今为止，其宣传和审查产生的结果得失参半。在针对民主国家时，北京遭遇了重大挫折，往往是由于当地媒体和公民社会的抵制 iii。全球对 PRC 信息操纵的了解是构建未来的一个起点，未来 PRC 的思想、价值观和讲述必须在公平的竞争环境中参与竞争。
i Patrick Wintour, “China Spends Billions On Pro-Russia Disinformation, US Special Envoy Says,” Guardian, February 28, 2023; Sarah Cook, “Beijing’s Global Megaphone,” Freedom House, 2020; Andre Tartar, Mira Rojanasakul, andJeremy Scott Diamond, “How China Is Buying Its Way into Europe,” Bloomberg, April 23, 2018.
ii U.S. Department of State Foreign Press Center, “Launch of the Declaration for the Future of the Internet,” April28, 2022. https://www.state.gov/briefings-foreign-press-centers/launch-of-the-declaration-for-the-future-of-the-internet.
iii Freedom House, “Beijing’s Global Media Influence 2022.” https://freedomhouse.org/report/beijing-global-media-influence/2022/authoritarian-expansion-power-democratic-resil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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